Vicky

风暴与新曲02

王晰立在门前,伸出手想握住些什么,却握空了。他垂着头,半边脸隐在黑暗里,看不清神色。窗帘被一阵风吹得狂舞,“真冷啊……”他打了个哆嗦,拉了拉滑下去的袍子,五月的北京这么冷,不太寻常。他关了窗立在窗前,楼下高杨正走出单元门,风把少年的白衬衣吹得鼓起,像鸽子振翅前的预备动作。高杨迎着风越走越远,没有停顿,没有回头,他的身影越来越远,出了小区门,终于看不到了。


而北京似乎全城陷入了恐慌,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吵架,而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,末日般的雷暴。起初只是大风裹狭着电闪雷鸣,早起上班的人们纷纷掏出手机请假,在地铁站暂避,然而突然所有的霓虹都暗了下去,连24h便利店的招牌也不亮了。有人惊讶的发现,自己的手机没了信号,通讯和网络信号从三格,变成两格,再变成一格,最终成了一个灰色的叉。人群短暂的喧闹起来,然后陷入了漫长的寂静。人们意识到,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极端天气。


高杨不需要赶去工作,只是这个点能让他容身的地方也只有地铁站了,他并不愿意坐在便利店的小椅子上吃那些所谓精挑细选的半成品,尽管靠在地铁站柱子上也并没有体面到哪里去。他进站时,不过五点二十,现在表盘上最短的那根针已经往前进了一格半。他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,于是他往地面上走。交通瘫痪,信号中断,一切全都停摆了。


高杨逆着被骤降的暴雨逼回站内的人潮往外走,举步维艰。他想,这里人太多了,信号不好,我得打个电话提醒王晰关窗户,别再吹感冒了又是半个月好不了。城市的排水系统在这样猛烈的降水前显得捉襟见肘,尽管这已经是升级换代之后的结果。雨水是介于暗紫和深灰之间的颜色,砸在皮肤上就留下一个印记,灼烧感和刺痛染眉膏高杨皱了皱眉。他想,如果我因为这样的天气,晚一点再去给晰哥买低因豆子,他应该不会怪我吧?或者说还是会心疼的抱抱我,和我一起上床睡一觉?他看着手腕上的雨水印,退了一步。


王晰一直站在窗前,脸上的神色从冰冷到愠怒,到担心,终于在打不通高杨的电话后变成了无措。天色越来越诡异,从他的位置已经看不见街道了,好像贴着地面的低空蒙上了一层玫瑰色的沙幕,是那种不详的玫瑰色。他想,我得去找他。


于是王晰换了衣服,带了手机,钥匙,钱和创可贴,按下门把手。门被人反锁了。他这才想起,自从他跟小羔羊出去看电影,问了他六次“我刚才锁门了吗?”,最后还是不放心半路上要回来看看之后,锁门这件事就一直是对方在负责,不巧,高杨一个人在国外待久了,是个就算下楼倒垃圾也要锁门的谨慎性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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